望向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自禁地伸手,想去摸一摸那一束乌黑亮丽的长发?
……真可笑,他拙劣地模仿着李星云,学了他所学,了他所①,经历了李星云经历的和未曾经历的磨难,可在所有人里,他依然只是个冒牌货。塑佛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摸了摸面上又用遮瑕膏遮住的伤痕,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不要紧,等这世上只有一个“李星云”时,真真假假就不会让人在意了。
众人走到山的尽,曼达拉花海中矗立着一座大的石像,石像平举的掌心能躺一个十三四岁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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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几人还不想风餐宿,成都城离此地很近,正好去那里歇上一晚。众人正离开,张凡忽:“你们看,这个人是谁?”他指向最后一幅画,李晔牵着李星云背过去,而角落有一小童,探望着二人。
而最后的几幅画,画的就是离他们最近的昭宗旧事。面疲态的中年天手边牵着一个小孩,站在他们对面的小少年面目不清,瞧打扮显然是十二峒的人。姬如雪看画上的幼年李星云,发型稽得可,忍不住微笑。
守护龙泉宝藏的圣童不在这里。
“没有。不过中了回魂引的人,额会留特殊标记。”他放引路萤指了个大致方向,“应当在成都城中。”
原来如此,难怪假李星云对皇位如此执着。只是保险起见,还是写信请阿设法证实她的猜想。
李云昭尴尬地咳了一声。侯卿欣赏着两旁的画,仿佛无意中为她解围:“十二峒之人几乎不履中土,没想到会在这留踪迹。这画的笔风格确实和苗疆那里很像,但画的容却是中原王朝故事。”准确来说,讲的是有唐一朝,三百年间的繁华与落寞。
李星云不确定:“也许是我的某个哥哥?不对,最小的九哥也比我年长好几岁……是某个重臣家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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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贞颔首:“随我来。”他形一晃,就跃上了那小山丘上的。众人紧随其后。姑娘家对香花气味更些,几人刚站定,陆林轩就奇怪:“你们闻到了么,好香呀。”
众人一听,好奇心起,都围上来看画。李大白学富五车,为众人一一讲解画的容,从兵起晋阳到天俾万国,从贞观昌华到永徽述圣,从凤栖明堂到盛世醉卧,从中兴跌宕到藩镇独大,最后裂土相错杂,曛日覆黄沙。李茂贞皱了皱眉,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研究画,但看阿云也听得津津有味,便不声。
李云昭仔细瞧了瞧那小童的衣饰,“反正这个孩一定很不受。”她脑海中灵光乍现,阿提及的无名皇,假李和李星云肖似的相貌,假李对李星云的态度……
李云昭受不住星雪凡轩四个半大孩巴巴看着自己,学着王兄的样蹲捻了捻地上的土,主动攀谈:“这其中混杂着腐土,是快到了么?”
李云昭举起火把朝前一照,紫香花铺了满地。她解释:“就是这曼达拉花。这异香与圣蛊共同作用,便会使所示之人陷可怖幻觉,断送人生的希望,引诱人自绝。鬼王朱友文、我妙成天都中过招。”众人一时无言看着她。骗李茂贞可以,别把自己骗了就行。朱友文是怎么死的,大家心里亮如明镜,江湖上传的这个谣言还是幻音坊和天师府等势力刻意宣传的呢。
①假李迷失在模仿李星云的路上,所以对待他的人和朋友都抱着相仿的友善想法,不算真的喜姬如雪。
李星云敲着脑壳尝试回忆,但当年他实在太小了,压不记得自己还见过十二峒的人。李云昭知指望不上他了,问兄长:“你当年见过圣童么?”
张凡算是看来了,岐王虽然对他们答不理,但对女帝有问必答,温得过分,反倒是女帝对岐王……有些冷淡,对他们关怀备至。这几日结伴同行来,大伙儿都省得只有女帝能勉平衡他们与岐王脆弱的同盟,都把女帝当主心骨。李兄也有些古怪,一开始他同女帝交谈后,总疑虑重重的神,但最近似乎释然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