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哥儿趴在她的肩膀上探过去,指着刚才她看的那朵花,倒是改了话,“娘。娘。”
几十年过去,一株花成了几株,再慢慢是十几株。而后又变回了几株,三株,两株。到了今年,只活了这么一个。这看似最为脆弱的一个。
不过郦南溪的一句话让她欣喜不已。
可是立哥儿还是叫着“娘,娘”,还不住的指着那耷拉着的花。
于姨娘笑问:“立哥儿想见六了?可是六正睡着,立哥儿不如白日里再去吧。”
“这花哪里来的?”她盯着花看个没完,“这花可是稀少的品种,等闲难以看到。特别是在如今的京城,我还没有见到过。”
是了。
不过刚才的梦境让她突然又有了希望,赶紧过来瞧瞧。谁知还是老样。花杆儿蔫蔫的,花叶耷拉着没有神采。
立哥儿还小,说“祖母”说不清楚,所以只能发一个“母”字。
六擅长花艺,旁人不能行的,她倒是或许能行。
“母、母。”糊不清的说话声传来。
其实她本可以早一些回来。只不过她想着,或许这花能持着活去,或许能盼到这朵花开。于是她就多停留了一些时日。
当年的那花早已枯萎。这花是阿爹的手培育来的。她临走前留的书信末尾特意将花画了上去。哥哥发现后,告诉了阿爹。自她走后,阿爹就从她的房里寻了那株花派人专程照顾。
外间屋的一角放了个花盆。盆中有一朵花,是她特地从西疆带回来的。
于姨娘一时间五味杂陈,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于姨娘没料到当年他给的花竟是这样稀少的品种。想他或许原本是想带回京城的吧,却是送给了她。
鞋就了屋。
于姨娘忽地有些明白过来,立哥儿是说他娘能够治好这花。
于姨娘赶忙去看,就见睡在床侧的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正看着她在那边不住的激动嚷嚷着。
天一亮,她就将立哥儿送到了郦南溪的院里,顺便将花的事大致说了。不过,她没有提那花的来由,只和郦南溪说了花的大致状况。
她无奈的摇笑笑,心说是自己想多了。想必小家伙是看多了六治疗花朵方才一看到这颓败的花就想起了他娘吧。
于姨娘暗叹气,准备回去继续睡。
原本以她的份是不能叫祖母的。可是博哥儿非要这么教立哥儿,说合该如此。她素来反驳不过博哥儿,只能由着他随便乱教了。
“这话您找我算是找对了。”
可这回于姨娘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可是立哥儿还那么小……
可惜的是,它终究是太过脆弱,看着就不行了。
于姨娘有些疑惑的看着立哥儿,却见小家伙已经打起了哈欠。
于姨娘抱起立哥儿,心说这小又沉了些。她笑着和小家伙说:“我带你去找乳母好不好?”
在这一刻,于姨娘前所未有的有些紧张起来。她轻拍着立哥儿,将他送到了乳母那里吃饱,又带着他一同回去躺。
谁料郦南溪看了后竟是喜望外。